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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時報【王銘義/專題報導】

究竟誰打響「首義第一槍」?長期以來屢有爭議,近年出現全新歷史考據,傳頌多年的湖北新軍工程第八營革命黨代表熊秉坤所打響的說法,已被大陸歷史學者馮天瑜等人所推翻,「熊一槍」變成「程一槍」,真正打響「首義第一槍」的是共進會員、工八營士兵程正瀛。

武漢大學教授馮天瑜與武漢社科院歷史學者張篤勤近期合著《辛亥首義史》,曾對「首義第一槍」考據,參酌相關文獻、史學論著,和親身參與武昌起義當事人的口述歷史、回憶錄,反覆比對查證,終獲前述論證。

長期以來,兩岸對武昌起義由熊秉坤打響第一槍說法,主要是孫中山《建國方略》有相關敘述。熊於一九一四年七月在東京參加中華革命黨時,孫中山曾向黨員介紹:「這就是武昌首義放第一槍的熊秉坤同志啊!」

一九一八年十月十日,孫中山為上海《晨報》撰文指稱:「今日何日,此非我革命同志熊秉坤以一槍起義之日乎!」此後,「熊一槍」之說鵲起,而熊秉坤晚年也曾提到自已率先發難,因而史學界的辛亥革命史論都接受此說。

然而,對熊一槍提出異議來自首義參加者,熊秉坤早年接受湖北軍政府徵集的紀實文字,對起義之夜事跡敗露也曾描述:金兆龍見事敗,疾呼曰:眾同志再不動手更待何時!共進會成員程正瀛「持槍開擊」云云。

馮天瑜在考據各方說法後認為,熊的文字表明,革命黨人與清方營官、隊官發生衝突時,率先暴動的是共進會支隊長金兆龍等人,而程正瀛響應金兆龍「動手」召喚,向排長陶啟勝、隊官黃坤榮等人開槍,應即「首義槍聲」。

熊秉坤早年自已撰寫的四份革命事略材料,也曾多處提到起義當夜在工八營衝突過程,程正瀛「以槍擊之」、「再擊之」、「金兆龍復接擊之,即斃命」等敘述,其他首義者回憶錄也有提及「程正瀛槍斃」陶啟勝用語。

馮天瑜認為,熊秉坤在一九一二年時尚未受到名位等因素影響,較可能留下「自然、真實的回憶文字」,其時當事人程正瀛、金兆龍多健在,基本情節彼此佐證容易,不容虛構。

長期專研辛亥革命史的馮天瑜認為,熊秉坤是工八營革命黨人代表,是武昌起義發難的重要組織者,雖非由他打響第一槍,但熊秉坤對首義貢獻甚大,堪稱武昌首義功臣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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